名家专栏

中国经济改革下个赛道/黄锦荣

中国经济的改革之路,历年来都偏重供应侧。

改革初期,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打头阵,以便“分田包产到户,自负盈亏”,那是私有化及以市场机制为资源做有效引向的雏形。

当农耕的潜力得到解放,农产量增加,食品供应匮乏的问题就得以解决。联产承包改制的成功,不仅释放了农村的剩余劳动力,为乡镇企业提供大量廉价劳力,也成为乡镇企业产出的主要需求来源,滋养了紧随着的城市工业改革。

后来,经济体制需要从中央指导,过渡到市场价格机制,那么恢复价格作为有效调节市场供需波动的机制就变得重要。

双轨制与价格改革

但价格机制需时成型,无法一步到位,于是乎,“计划内”的价格管制及“计划外”的市场价格并存,所谓的价格双轨制,就成了过渡模式,成为中国价格改革的基本政策。

“计划外”价格带来了利润动机,催化民营企业的生产积极性,促进工业生产及贸易的迅速发展。

随后,经济改革从80年代的双轨制,延伸至90年代的企业拥有制,其道理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如出一辙,就是通过拥有权达至盈亏自负,为管理层和劳动群提供了巨大的激励诱因。

企业私有化奏效

企业私有化的改制,不仅让经济绩效得到飞跃式改善,也促使公有制企业作出相对应的内部经营及激励机制改革,并让中国的工业化发展,从计划经济驱动的资本密集式重工业,转为更能发挥劳力及民间创造力优势的轻工业发展,成就工业消费品生产的比较优势,为中国入世贸垫下基础,并迅速成为全球生产价值链的核心地位。

即使中国在千禧年以后,已然跃升为全球经济大国,在国际政经事务上的影响力,俨然已能和美国分庭抗礼,供应侧依然是改革主轴。

中国在2006年推出《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意图透过财政投入来营造激励自主创新的环境,催化本土技术。

改革离不开三板斧

2015年,《中国制造2025》把制造强国定调为战略目标,焦点放在信息化及工业化的融合;2016年,《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更视军事及民用融合的创新体系为战略任务,推动另一波的供给面改革。

如今,中国经济动力放缓,从地方债务到人口老化及区域发展不均、外资骤减到信心缺缺,挑战重重,但改革似乎也离不开那“三道板斧”,就是持续全面深化国资国企改革、透过巨额财政津贴来推动战略行业的创新,扩大“新三样”产能及全球市占率,稳住经济增长。

需求侧牵制发展

这一回的供应侧改革,成效必然不如前,毕竟牵制着中国经济发展的,早已不再是供应面局限,而是需求侧。

中国政策菁英之所以偏好供给侧改革,那是深信“造得出”就是王道,并认为任何鼓吹需求侧改革、转向需求驱动成长的建议都是本末倒置,以为因果关系必然是先有收入后有消费,殊不知“造得出”也得“卖得出”、“用得上”,而后两者才是行业可持续性创新的最大诱因,更何况所谓的需求驱动,并不是鼓吹消费主义,而是释放国内消费潜能。

要做到这点,行业政策不能忽略需求奖掖、金融政策需侧重保护使用者并削减金融抑制、税制得注入更强的累进性质并扩大劳动群分享经济增长果实的渠道,以改善总体消费力、退休制度的公平性与信誉必须给予加强,以减缓储蓄焦虑、甚至破产机制也该允许个人破产以降低创业代价,巩固创业精神等等。

中国经济发展的下一个赛道,不仅是经济的上层结构,更应该包括经济的下层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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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

普丁访中国前接受专访 “中俄关系达历史最高水平”

(莫斯科15日讯)俄罗斯总统普丁接受新华社专访,普丁表示,中俄关系已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即使面对严峻的国际情势,两国关系仍持续加强。

当代中俄关系独立于意识形态和政治局势之外。透过加强外交政策协调,推动建构公平的多极世界秩序。这些都决定了我们新时代全面策略协作伙伴关系的美好未来。

谈到中俄经贸关系,他说,中俄经贸关系发展迅猛。双方将努力在工业和高科技、太空与和平利用核能、人工智能(AI)、再生能源和其他创新领域开展更密切的协作。

普丁16日将抵达北京进行为期2天访问,中国成为他最新任期就职后第一个出访的国家,新华社15日上午在普丁抵达前一日刊登对普丁的长达6000余字的书面专访内容。

被问到如何评估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交往及对此次访华的及中俄关系发展的前景展望,普丁强调,中俄伙伴关系始终建立在平等互信、相互尊重主权、考虑彼此利益的原则基础之上,习近平这样睿智、有远见的政治家和国务活动家,则对两国关系发展发挥着举足轻重的独特作用。

他说,正是两国战略伙伴关系前所未有的高水平,让他决定选择中国作为我正式就任俄罗斯联邦总统后第一个出访的国家。

普丁特别提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和中国军人并肩作战,对抗日本军国主义。我们铭记并高度评价中国人民为取得共同胜利所做的贡献。正是中国牵制了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庞大兵力,从而使苏联能够集中力量粉碎欧洲的纳粹主义。

他说,今天,中俄关系已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即使面对严峻的国际情势,两国关系仍持续加强。他表示,重要的是,当代中俄关系独立于意识形态和政治局势之外。双边关系的多层次发展是自觉的战略选择,这种选择基于两国广泛契合的根本利益、深入的互信、强大的民意支持和两国人民真诚的友谊。我们共同努力维护主权、捍卫领土完整和安全。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我们透过扩大经济和人文领域的平等互利合作,促进中俄两国的繁荣发展;我们透过加强外交政策协调,推动建构公平的多极世界秩序。这些都决定了我们新时代全面策略协作伙伴关系的美好未来。

对于未来中俄经贸合作将在哪些方面取得更大的突破,普丁表示,中俄经贸关系发展迅猛,近5年,两国贸易额翻了一番。 2019年两国贸易额为1110亿美元,去年已达2278亿美元,且两国公司间超90%的结算以本国货币进行。中国已连续13年稳居俄罗斯最大贸易伙伴国地位,而俄罗斯在2023年中国贸易伙伴国的排名则上升至第4。

多领域开展更密切协作

他说,至于我们的规划,双方将努力在工业和高科技、太空与和平利用核能、人工智能、再生能源和其他创新领域开展更密切的协作。当然,我们也将发展交通运输和金融基础设施。他对中俄经济关系的宏伟前景充满信心。

关于俄罗斯今年担任金砖国家轮值主席国,俄方的工作重点和计划如何,及如何推动“大金砖合作”,他表示,俄罗斯担任金砖国家轮值主席国的主要目标之一,是促进新加入的成员有机融入金砖国家,并积极帮助它们融入现有合作机制。另一个重点是,持续进行协调工作,增强金砖国家在全球事务中的权威,提升其推动建构更民主、稳定、公正的国际关系体系的能力。我想单独强调的是,金砖国家合作秉持着相互尊重、平等、开放协商的精神。这也是该机制如此吸引“全球南方”和“全球东方”国家的原因。在这些国家看来,金砖国家是一个注定能让它们的声音被听见、被重视的平台。

被问到中俄两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协作,对推动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普丁表示,地球是人类的摇篮,是我们共同的家园,但依附美国的西方菁英拒绝尊重文明和文化多样性。为维持自己的全球统治,西方菁英们赋予自己指挥他国人民的权利,西方菁英们依旧在拼命靠损害别国利益来保障自身福利,为此使用各种新殖民主义手段。

他说,俄罗斯及其伙伴当然对这种状况表示不满。在我们的积极参与下,一些独立于西方的多边组织和机制已经建立并顺利运行,上合组织和金砖国家就是这项互利合作令人信服的例子。它们作为形成中的多极世界秩序关键支点,已经牢固确立了自身的地位。

他表示,中俄两国在国际议程的关键议题上持相似或相同立场。我们都拥护国际法的主导地位,都主张建构均衡、不可分割、综合、永续的全球和区域安全,同时发挥联合国的核心协调作用。我们都不接受西方将基于谎言、虚伪和凭空臆造规则的秩序强加于人的企图。

对于中国致力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 ,普丁表示,我们积极评价中方解决乌克兰危机的立场。中国在2023年2月中方发布的《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12点主张,文件中阐述的理念和建议表明了中国朋友为稳定局势做出贡献的真诚愿望。习近平最近提出的和平解决乌克兰危机的四项原则是上述文件的有机补充。

他说,遗憾的是,这些倡议并未得到乌克兰及其西方支持者的正面回应。他们不想讨论当前全球危机的起因和根源,正是他们在近年来和几十年间所推行的政策才导致了当前的全球动荡。西方菁英顽固试图“惩罚”、孤立和削弱俄罗斯,并向乌克兰当局提供资金和武器。他们对我国实施了近1.6万项单方面非法制裁,威胁要肢解我国,试图非法侵占我们的海外资产。他们对纳粹主义抬头、乌克兰在俄罗斯领土上实施的恐怖主义行径视而不见。

他表示,俄罗斯愿意谈判,也进行过谈判。 2022年4月15日,我们在伊斯坦堡与乌克兰代表团共同起草了未来和平协议草案,乌克兰代表团团长也草签了该文件的主要条款。但乌方没有签署和平协议,因为他们的西方盟友建议他们继续战斗,共同在战略上击败俄罗斯。

被问到他在新任期内如何建造一个崭新的俄罗斯,普丁表示,以购买力平价计算,俄罗斯如今已跻身全球前五名。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成为全球第四大经济体,其中最重要的是提高各领域发展的品质和效率、增进我国公民的福祉。

他说,经济要出现质的改变,离不开劳动报酬水准的稳定提高。为达成此目标,我们计划提高劳动生产力——加大科学研究成果的前沿应用、推动新技术与创新、推动自动化与机器人化、创造现代就业机会。同时,我们将培养优秀且具现代思维的专家,鼓励其从事新型生产、投身工业与社会领域。

普丁表示,他相信,俄罗斯一定会实现以上所有战略计划。在这方面,我们愿与全球各国伙伴合作,这其中包括我们的好邻居和可靠朋友——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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