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布大反弹不可思议/Project Syndicate

2022年04月19日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导致卢布贬值，现在卢布又回到了战前的水平。

但这对克里姆林宫来说不是什么慰藉，因为推动卢布反弹的因素，预示着俄罗斯经济表现将面临更多问题。

西方在应对俄罗斯总统普丁的乌克兰战争时，表现出几乎前所未有的团结和决心。入侵后不出三日，西方政府就冻结了俄罗斯央行在各自辖区的大部分外汇储备。

此举引发了俄罗斯国内的金融恐慌，以及强有力的政策反应。 2月28日，俄罗斯央行实施严格的资本管制，收紧货币交易限制，将关键政策利率从 9.5%上调至20%。

俄罗斯政府随后下令所有俄罗斯出口商，将出口收入汇兑的80%兑换成卢布，俄罗斯中央银行对外汇购买征收30%佣金（后来降至 12%）。各类买家被禁止购买美元，外币银行存款持有人提取储蓄严格受限。

但是，尽管政策反应迅速，卢布官方汇率仍从战前的 81 卢布兑1美元，贬至 3 月 9 日的139卢布兑1美元（不过据说黑市汇率要高得多）。

通货膨胀大幅加速，官方消费者价格指数增长率在战争前三周升至每周2%（按年计算 181%），然后放缓至每周 1%（每年 68%）。

汇率升值未必真实

此后卢布回到80卢布兑1美元区间。但它的升值不一定是真实的。如果一种货币的交易受到严格限制，其汇率便不能反映其市场价值。

在苏联时代，共产党的旗舰报纸《真理报》一直报道卢布的官方汇率为 0.6卢布兑1美元，但没有人认为这是卢布的真实汇率。

平心而论，有明显的迹象表明，卢布的压力正在消退。上周晚些时候，俄罗斯央行取消了 12% 的购买美元费用，放宽了对货币计价存款的某些限制，最重要的是，将其政策利率从20%下调至17%，并暗示将进一步放宽政策。

这些行动比任何关于俄罗斯经济实力的官方声明，都更有说服力。

即便如此，俄罗斯今年的增长预测仍然黯淡。

据俄罗斯央行，今年GDP将下降 8%；而战前为预期增长2.4%。国际金融协会（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Finance）预测预测GDP将下降15%，而欧洲复兴开发银行（EBRD）和大多数国际投资银行预测将出现10% 的衰退。俄罗斯会计协会（Russia’s Accounts Chamber）负责人阿列克谢·库德林表示赞同。

卢布近期的升值并没有否定这些悲观观点，因为汇率的回升，仅仅是对进口限制和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上涨的空前限制的反映。

俄企依赖西方进口

西方政府对对俄技术出口实施了严厉制裁，而私营部门的抵制进一步加强了制裁，已有 600多家西方公司撤出俄罗斯。家庭和企业在国内无法获得许多进口消费品和中间投入品，空巴、波音以及主要保险公司和租赁公司的空域关闭，和抵制使俄罗斯人几乎不可能前往西方。

经济学家奥列格·伊茨霍基（Oleg Itskhoki）和德米特里·穆欣（Dmitry Mukhin）指出，这些限制大大减少了俄罗斯对进口的需求，从而也降低了对美元（用来购买这些商品）的需求，推动卢布汇率上涨。但这对注定要放缓的俄罗斯经济来说不是好消息。

正如新冠大流行迫使世界各地企业重新考虑对全球供应链的依赖一样，普丁的战争向俄罗斯企业表明，如果没有进口，它们就无法运作。即使是那些依靠国内供给的企业也开始意识到，它们的供应商需要依赖于西方的进口。

这就是为什么俄罗斯的汽车行业陷入停顿，3 月份的销量下降到 2021 年 3 月水平的三分之一。

此外，金融制裁进一步减少了对美元的需求，这些制裁基本上禁止了俄罗斯使用美元甚至偿还以美元计价的债务。这些措施已经导致技术性主权违约。

高油价推升货币

推动卢布升值的第二个因素是高油价，油价已回到 2014 年的水平。当时，卢布兑美元汇率为38兑1，换算到今天相当于52兑1（根据俄罗斯和美国的通货膨胀调整后）。

因此，今天的油价意味着卢布可能进一步升值，不过，地缘政治风险和资本外逃导致卢布贬值的可能性也更大了。

今天的汇率表明，俄罗斯的国际收支受到当前油价的有力支撑，这意味着财政表现也保持良好。虽然早期的制裁冻结了普丁的大部分现金存量，但高油价确保了每日大量资金流入。

但这也可能成为普丁的问题。正如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Josep Borrell）最近指出的那样，自战争开始以来，欧盟已经给了俄罗斯350 亿欧元（约1610亿令吉），但只给了乌克兰10 亿欧元（约46亿令吉）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