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滞胀即将降临了吗?/Project Syndicate

关于未来数月即将出现的通胀,究竟是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衰退引发的暂时性急剧反弹,还是体现了需求拉动和成本推动因素的持续性趋势这个问题,经济学界内部的争论越来越大。

有几个论点认定通胀会出现长期持续增长——该比率在过去十余年一直低于大多数央行每年设定的2%目标。

第一种观点认为,美国为一个看似已经好于预期的经济复苏颁布了过量的财政刺激措施。

去年春天和12月已经分别出台了3兆美元(约12.3兆令吉)打包方案和9000亿美元(约3.7兆令吉)刺激计划,今年3月又批准了1.9兆美元(约7.8兆令吉)额外支出,紧接着还有2兆美元(约8.2兆令吉)的基础设施法案。

可见美国应对此次危机的力度,要比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时大了一个数量级。

释放受压抑需求

但有人反驳说这种刺激措施不会引发持久性通胀,因为家庭将把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存起来拿去还债了。

此外对基础设施的投资不仅会增加需求,也将通过扩大可以提升生产力的公共资本存量来增加供给。

不过即使考虑到这些动态因素,刺激措施引发的私人储蓄激增,也意味着会有一些受压抑需求会被以通胀的形式释放出来。

第二个相关论点则认为,美联储和其他大型央行的货币和信贷宽松复合政策过于宽松。

央行提供的流动性已经在短期内导致了资产膨胀,并将随着经济再度重开和复苏加速而推动通胀式信贷增长和实际支出。

有些人认为,央行可以在时机成熟时简单通过缩减资产负债表,并让政策利率脱离零或负值区域来消灭多余流动性,但这种说法已经越来越难以让人信服了。

中央银行一直在以相当于“直升机撒钱”或是实践现代货币理论的方式将巨额财政赤字货币化。

央行丧失独立性

在公私债务从一个本已很高的基线上(发达经济体相当于GDP的425%,全球356%)进一步增长的时候,只有将短期和长期低利率相结合才能维持债务负担的可持续性。

在这个时候实施货币政策正常化将重挫债券和信贷市场(然后是股市)进而引发一场经济衰退。

可见中央银行实际上已经丧失了其独立性。

而对此的反驳理由是,中央银行可以在经济达到充分产能和充分就业时,再想方设法维持其信誉和独立性。

另一种选项则是脱离对通胀预期的锚定,但这将毁掉央行的声誉,致使物价增长失控。

赤字货币化防通缩?

第三种说法是财政赤字货币化不会引发通胀,反而只是防止通缩。

但这个说法的前提是将全球经济当前受到的冲击跟2008年作类比,当时的情况是资产泡沫崩溃造成了信贷紧缩,进而导致了总需求冲击。

而当前的问题是我们正从一场负面总供给冲击中恢复过来。因此,过度宽松的货币和财政政策确实可能催生通胀,甚至导致更糟糕的滞胀(高通胀与衰退并存)。毕竟1970年代的滞胀,就是在1973年赎罪日战争和1979年伊朗革命后引发的两次负面石油供应冲击后产生的。

在当前情境下我们需要小心一些潜在的负面供应冲击,因为它们既是对潜在增长的威胁,也可能是推高生产成本的因素。

这些因素包括去全球化和保护主义抬头这类贸易障碍;疫情后供应瓶颈;中美冷战加剧;随之而来的全球供应链巴尔干化及外国直接投资从低成本中国向高成本地区转移。

同样令人担忧的,还有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人口结构。当老一辈人通过花光储蓄来刺激消费时,新移民限制将给劳动力成本带来上升压力。

民粹主义恐反弹

此外,收入和财富不平等状况的加剧,意味着民粹主义反弹的威胁依然存在。

一方面这可能以一些支持工人和工会(这是劳动力成本压力的进一步来源)的财政和监管政策的形式来呈现;另一方面企业寡头势力的集中也可能被证明是通胀性的,因为它提升了生产者的定价能力。

通胀回归后果严重

当然,对大型科技企业和资本密集劳动力节约型技术的抵制也会在更大范围内减少创新。

对于这种滞胀论也存在一种相反的说法。

尽管遭到公众抵制,但人工智能、机器学习和机器人方面的技术创新可能会继续弱化劳动者,而人口结构效应可能会被更高的退休年龄(意味着更多劳动力供给)所抵消。

同样,随着世界许多区域内部一体化的加深,以及服务外包为劳动力迁移的障碍提供了变通之道(印度程式员不必搬到硅谷就可以设计美国手机应用程式),当前的全球化逆转本身也可能被逆转。

最后,任何收入不平等的减少可能只会缓解需求乏力和通缩性长期停滞,而非引发严重通胀。

在短期内,消费品、劳动力和大宗商品市场以及一些房地产市场的疲软将防止通胀持续暴增。

但在未来几年内一旦出现任何一种持续负面供给冲击,宽松的货币和财政政策就将开始触发持续的通胀(以及最终的滞胀)压力。

毋庸置疑:通胀的回归将会带来严重的经济和金融后果。

我们将从“大缓和”(Great Moderation)时代进入一个宏观不稳定的新时期,债券的长期牛市终将结束,不断上升的名义和实际债券收益率,将使当前留下的债务无以为继,导致全球股票市场崩溃。

在适当的时候,我们甚至会再次见证1970年代式的不稳定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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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

糟糕通胀数字恐成贺锦丽致命伤

(纽约31日讯)如果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与搭档万斯胜选,让执政的民主党感到芒刺在背的通胀会是最大功臣,几乎所有民调都显示经济与通胀是美国选民最关切的议题。

拜登政府拿出亮丽的经济成长与华尔街天价资产数字,惟仍无法取代市井小民的日常生活感受。

过去3年,美国选民最在乎的不是美军仓促撤出阿富汗、俄乌战争或中东战火等国际事务,更不是英伟达(Nvidia)股价奇迹式成长,而是影响选民迫在眉睫的高物价与高房价。

距离投票前最后一次官方公布的通膨数字、美国9月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和去年同期相较年增2.4%,扣除食品和能源价格后的核心消费者物价指数略增至3.3%,但相较于上个月,通胀已处于停滞与回温状态,官方透过利率政策等手段降低物价的努力短期已难有效果。

《华尔街日报》统计,特朗普执政4年,通胀总计为7.8%,拜登政府当家至今高达20%。这是拜登与贺锦丽政府的执政致命伤。

经济成长方面,拜登挟着疫情后高度反弹,表现优于特朗普,执政至今年均成长3.2%,总成长为11.8%,远高于经济学家预期;特朗普执政前3年为2.8%,疫情期间大幅下滑导致在位4年年均成长为1.8%,总成长为7.8%。

这些数字对选举影响极大,两阵营都寻找有利的解释。

不过除非失业率上升或经济走向衰退趋势明显,美国物价与房价下行的可能性极低,选民在投票前很难感受到物价改善。特朗普从8月起拿着牛奶与食物诉求生活恐惧,贺锦丽主打中产阶级减税与房屋补贴。

无疑的在各项民调中,超过7成美国民众将经济与通膨列为投票意向关键因素,导致两阵营都无视财政纪律大开选举支票,舆论无分立场都质疑“钱从哪里来”,但摇摆州关键未决选民最终还是会依据个人生活感受投票。

疫情期间美国引领全球降息救经济,美国经济无需软着落,但房地产与股市未见缩水,一年来的高利息与乌克兰战争进一步推高能源及原物料价格,导致物价连番大幅上扬,美国通膨数字选前虽已控制,但民众日常生活所需支出未见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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