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酒店风云,各自精彩/胡逸山博士

一些读者们可能还记得,我以前在瑞士日内瓦的联合国欧洲总部工作过。日内瓦其实是个很小的城市,人口不过二十多万,在一些其他人口众多的国家,可能只能被当作一个乡镇。

但基于各种历史、地理、文化、政治等原因,日内瓦多年来演变成世界上各种外交与国际事务其中一个中心,与其人口多少,不成比例。

多少国际上的重大争端,许多时候也是各个相关利益方(无论是政府国家,还是实力派系等)选择在素有绝对中立美誉的瑞士,尤其是日内瓦,进行谈判后,才得以较为妥善地处理的。

在日内瓦,联合国欧洲总部所在地的万国宫,以及其他各联合国专门机构(包括我也服务过的国际电信联盟)的办公楼等,当然是许多外交与国际事务的处理场所。

但除此之外,在日内瓦也有一些非官方的地点,基于各种逐渐形成的习惯与巧合的便利,也成为各种外交与国际事务活动的重要场所。

其中一个在国际上颇为著名的如此日内瓦外交与国际事务亮点,即为洲际酒店。

地理位置绝佳

据说日内瓦洲际酒店最大的吸引力,还不在于它的豪华设施;到底它也还是个国际高档酒店连锁集团一份子,当然有其基本的硬件与服务标准。

这座洲际酒店最为优胜之处,竟也还是它的地理位置。查日内瓦的国际机场其实是横跨瑞士与法国的边界的,但距离无论是日内瓦的市中心抑或万国宫等联合国建筑群,也还是很近的,不过几里路而已。

但即便如此,在外交与国际事务上,也还是有其巧妙之处的。

因为如某国高层领袖们,无论是总统国王、总理首相、外交部长等,通常乘专机抵达日内瓦国际机场,被接机后,理论上车队是会把他们送到万国宫,与对手们进行相对正式的谈判,有时也会有联合国、瑞士(作为中立国或会议主办国)或世界列强(作为谈判成果担保国)的代表在场斡旋等。

这些通常都是正式的谈判,有时也会部分公开,让等候多时的国际媒体得以采访报道,以饕期望和平稳定的世人。

然而,众所周知,无论是国际上抑或一国之内各利益相关方之间的谈判,尤其是政治谈判,除了台面上相互传送的客套话、你好我好、你侬我侬以外,也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台底下见不得光的、可能极为龌龊、也可能会令参与会谈的一方或多方感到尴尬的实质交易。

这些真正亮刀见血的谈判,很多时候是不方便在万国宫的正式谈判桌上进行的,到底大家都要脸、要光彩。

喜来登政变满一周年

日内瓦洲际酒店的地理位置,恰巧就在日内瓦机场通往万国宫路上的大约中间。所以,在很多时候,谈判代表们的车队,都会中途在洲际酒店停下“休息”(其实就那几里路哪里需要休息),而各方谈判代表,也就在洲际酒店内“巧遇”了。那才是谈判的真正戏肉。

等到在洲际酒店里咖啡桌底下的无情角力,有了至少初步的结果后,大家才移师到万国宫里,做最后的润饰,然后也就握手言和,公诸于世,接受世人的掌声了。

当年越南战争达到最高潮时,美国国务卿基辛格与北越代表黎德寿,也就是在日内瓦洲际酒店如此地来进行实质谈判。后来的停战协议,也让两人皆获颁诺贝尔和平奖,一时传为佳话。

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些往事呢?还不是因为这几天是本地著名的“喜来登行动”、引入当下所谓的后门政府的周年纪念。

查八打灵的喜来登酒店,它这几年来在政治上的优胜之处,也与它的地理位置有关,因为就在土著团结党总部的附近。

2018年希望联盟历史性地地在大选里获胜,当时领导土团党的敦马哈迪医生,也就召集希盟主要领袖齐聚喜来登,宣布成立新政府。

但不到两年后,马哈迪医生的党内副手慕尤丁联同公正党的二把手阿兹敏,也是选在该喜来登酒店发动推翻希盟政府的朝野另组执政联盟行动,是为喜来登行动。

一年后的今天,本地政坛仍然风雨飘摇,不知何时本地政治才得以更为进步。

自身都搞不好,人家邻国的政治动荡,也就没有正当性来去斡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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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瑞对比各有长处/胡逸山博士

我之前长篇大论地探讨瑞士作为一个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当然也有一点“私心”的因素存在。但长期跟随着我的读者也许也理解到,我的所谓“私心”,其实也还是个“公益心”,即希望把我所心仪的瑞士的治国(尤其是治理经济)理念与实践,作为一个值得本地参考的典范。

那我为何会对瑞士有所心仪呢?那主要也是因为我在当地生活过一段时间,亲身体验了当地的社会经济运作模式,认为有所值得推崇的地方。

政体相似

在上世纪末、本世纪初,我有幸在联合国位处于瑞士日内瓦的欧洲总部工作。当时的日内瓦,与瑞士的金融重镇苏黎世齐名,乃世界上生活消费水平最高的城市之一,比世界首屈一指的金融大都会纽约都还高。

所以当时在日内瓦工作的联合国员工,所领取的薪资是比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的同僚们还要高上一半左右的,作为应对在日内瓦偏高消费的生活津贴。

瑞士的政体与我国有一定程度的相似,皆为由许多州组成的联邦,中央与地方政府各有分权。而如我国的最高元首是由九位统治者互选出来担任五年,瑞士的总统也是由其七位联邦理事所互选出来的,但任期只有一年,而两者的宪制地位也都主要是礼仪性的。

我当年就曾在日内瓦的街道上遇见正在步行中、没有显著的保镖紧随着的时任瑞士总统。后来在火车上也见到她与一些官员在谈着话。

在我国,政治实权是由首相所掌握,而在瑞士,则由上述七位由国会推选出来的联邦理事(不一定是国会议员)来集体掌权。

两地这种不尽相同的政制安排,我认为也是无可厚非的,各有长处。但是,我国是连地方选举都已废除的,而瑞士则不但有地方(市、镇等)选举,而且几乎所有法律都得以公民投票来决定,这些都是值得我国参考的。

社会经济韧性值得借鉴

此外,我觉得瑞士最值得我国无论是政府或民众借鉴的,也还是瑞士社会经济的韧性。其实纯粹从地理经济的角度来看,瑞士山多平地少,而且那些无穷无尽的山脉又那么陡斜,天气又那么严寒,其实是非常难以进行耕种的。所以,在历史上,瑞士其实是欧洲可说是颇为贫瘠的地区。

这与我国土地相对的既平坦而又肥沃,阳光和雨水都那么充沛,加上地广人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但瑞士人生性坚毅不拔而又骁勇善战,山不转那就人转,既然本地穷困那就跑到外地去找吃。尤其是当年的欧洲几乎常年战火纷飞,所以许多瑞士人就当上了雇佣兵,为欧洲大小城邦的君主大公们卖命打仗,声名显赫。即便是由罗马天主教教皇所统治的梵蒂冈,也主要是依靠瑞士卫队来维持安全,一直到当下也还是如此。

这一点与同样为山地国度的尼泊尔的辜加人相似,都是跑到外国去当雇佣兵。这里不是鼓励大家在本地找不到吃就去外国当雇佣兵,而只是强调此处难以留人,那么也自有留人处的。下次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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