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预算任重,政经并肩/胡逸山

首相兼财政部长安华周前所提出的财政预算案,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为政府未来一年(严格上来说是三个季度)的收支提出方案,但另一方面也还是有其不可忽视的政治意义的。

事关我国作为前英国殖民地,在政治制度上是遵循英国的西敏寺国会民主制度,即任相者必须获得国会下议院里过半的议员支持,如不获的至少这个比例的议员支持,则必须下台,或寻求解散国会再次大选。

但如何显示出任相者是否有获得过半议员的支持呢?这里至少有三种方式。

其一,是在国会里通过对时任首相的信任动议。如安华获委首相组织所谓的团结政府不久,即主动安排在国会里提出针对他的信任动议。虽然此动议最后是以声浪表决,而非记名投票的方式通过,但总算是通过了,为团结政府提供其合法合理性。

另一种则是反面的,显示时任首相已不获过半议员支持的做法,通常由反对党方面提出。如之前在数州有多位执政党议员跳槽到反对党一方,而后者通过这些议员的宣布跳槽或法定声明等,展示时任政府业已失去过半议员的支持,理应下台或解散议会再选。

当然,在联邦层次当下已然有了反跳槽法,在原则上得以阻遏议员们带着席位跳槽(更贴切一点来说是改变党籍;如是者议席悬空)。

但如议员们没跳槽,只是更换支持任相的对象,则反跳槽法就未必适用,所以这一种更换政权的做法,可能也还是管用的。

预算案辩论激烈

而最为微妙的考验政府是否还获得过半议员的支持的做法,则是端看预算案获得通过与否。这一点其实是没有明文规定的,只是本地如上述般遵循英国的议会民主传统,而英国人的财经思维浓厚,即使在政治上也是如此。

其他种类的议案在国会里因为执政党的议员们“跑票”而未获通过都不打紧,不至导致政府下台。

但事关政府财务的预算案不获国会通过,则意味着议员们对政府的不信任,不肯让政府征税、支出等,政府也就必须倒台。不让你收钱、花钱就等于不信任你,是重利的英国人思维,而英国是如此的议会民主传统,本地也曹规萧随。

这也是为什么在国会里关系到预算案的辩论通常也很激烈。反对党方面的国盟,之前好像组织了一个类似影子内阁的问责机制,对于每一个政府部门的课题好像都有发言人,但当下好像又没有一份更为完善的所谓替代预算案。

但即使是有,这种替代预算案一般不会在国会里被正式提呈,而是作为一种反对党方面的政治表态,让选民们“参考”,是否比当朝政府所正式提呈的预算案更佳。

折衷方案应对

无论如何,有关预算案的辩论也还是如火如荼地进行。如国盟方面就抨击政府没有公平地拨款予所有包括反对党的选区,令到后者未能有效服务选区云云。

这种质问当然政治气息很浓,主要也是做出一种政治表态,企图制造一种反对党被政治迫害的印象,让选民对执政党反感。

所以,安华对此的回应也同样具有很浓的政治气息,反问在过去由国盟主导的政府,是否就有如此的朝野一致的选区拨款(当然在伊斯迈沙比里任相期间基于朝野之间的合作备忘录,是有朝野一样的选区拨款的)。

当然,安华也指出,他的政府是有绕过议员直接拨款予一些民生方案的。这显示出这一课题的症结点,其实不在于有否选区拨款,而是拨款的政治功劳谁属。

议员们当然想沾上拨款的功劳,以便获得选民们的重选。但政府方面当然不想让反对党议员们沾上拨款的光。

至于如两位前首相慕尤丁与依斯迈沙比里,皆提出政府应允许雇员们再度提取公积金来应急,坦白说这也主要是民粹主义的表态。

各界高度重视

因为一方面在他们任内经过好几轮的提取后,许多雇员的公积金户口里根本已然所剩无几,又能提出多少呢?再者,再提下去,公积金作为一个政府投资基金,也就没有太多资金来投资了,所以如今年的派息也是有所下降,而长此下去,雇员们退休后的生活保障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此所以安华政府是以政府补贴500元入雇员公积金户口,但不再允许立时提取的折衷方式来应对。

无论如何,预算案肩负经济与政治等各方面的重担,可谓任重道远,所以每年引起各界的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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