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年尾，四位朋友各自总结一年的感想，第一位说：“今年的上半年是激情澎湃的，到处都是要改朝换代的声音，那种激动的程度，好比一个男人苦恋一位女子，对她朝思暮想多年，伊人却若即若离，他的激情一天比一天燃烧得更甚。

“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追到手了，终于在5月9日晚圆了洞房之梦。他当晚的痛快，就像我们成功改朝换代之夜的爽快痛快一样，那种感觉，只有身历其境的人才会了解，才能体会，无法言传。”

痛快后的彷徨

顿了一下，他说：“下半年却是彷徨逐渐来袭，先是小失望，接着是大失望，大大小小，几乎没停过，毫无冷场，都成为传媒报道的好料。所期望的没有来；以为不再有的却频频出现；以为换了人间，却越来越像回到从前。这是不是叫做痛快后的彷徨？”

第二位的感想：“你的说法，我有同感。1919年，中国文豪鲁迅写过：‘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着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我们以为变了天，就光明普照，日子会幸福合理。这都是他们答应了的，他们不是说会带我们摆脱黑暗过好日子吗？200多天后，居然还见不到一丝光明！许多人从美梦中吓醒了，才了解一个也是鲁迅说的道理：人最悲哀的是梦醒后无路可走！”

“大家都在准备迎新送旧，你们却尽讲这样的话，使得气氛很负面，”第三位朋友说。“可是，市场上的调子也是差不多如此，没几个人真正能够开心，除了违心论或者宣传的东西之外。这是不是幻灭后的悲鸣？”

自以为有高智慧的第四位朋友所发表的高论和前面三位全然不同，他说：“我没有痛快后的彷徨；不了解梦醒后的悲哀；不理会幻灭后的悲鸣；我还是一如既往，舞照跳；马照跑，酒照喝。这样一来，我至少避开了彷徨悲哀的痛苦，也不发出令人偷笑的悲鸣，因为我认为一切都是命，万般不由人。可能‘众人皆醒我犹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