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华人政治路在何方?/谢诗坚博士

华人南来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已超过两百年的历史。这间中的变化既是明显的,也有“一脉相承”的。

因此直到今天,仍无法分辨出华人在其他国家落地生根,成为当地国民后便离开“娘胎”,不再存有血浓于水的关系。这种状况,有人称之为“断奶”;但又有人说嫁出去的女儿,终究没有切断与娘家的关系。

即使在廿世纪初,因为华人南来已形成一个华人社会,也就在华人内部有所分化,出现了另一个“土生华人”一族,称之为峇峇与娘惹。他们在半个世纪以来(1901-1950)享受“头等华人”的荣誉,成为殖民时代的宠儿。

但他们在战后发现自己这一批效忠英国的西化精英,却不能享有英籍民的地位(成为英国公民),而是被视为华人一族。

峇峇在英殖民主义者眼里应归纳为华人。因此在英国与巫统达成的“马来亚联合邦协定”时(1948年),协议中有为马来人的身分下定义,并享有特别地位,但没有所谓华人的定义,可分成“南来华人”及“土生华人”的区别,更没有峇峇一族的特殊地位,失望心情可想而知。

3峇峇走西式政途

因此峇峇陈祯禄在1949年成立马华公会,虽是响应巫统的成立(1946年)而协助推行英国式的政治制度,但也同时为照顾被英殖民政府驱入新村的50万华人生计,带有民族主义的情怀。

及后,原本在1951年已成立急进党(多元种族)的林苍祐医生,也受到陈祯禄的感召加入马华公会(1954年),并废置“急进党”(多元政党)。

到了1958年,林苍祐取代陈祯禄成了华人社会领袖,但在1959年被东姑逼走,换来陈修信当家。

这3位峇峇走的是一条西式的政治道路。巧合的是,在1954年另一位峇峇李光耀在新加坡成立先是与左翼合作的政党(后又分道扬镳),取名为人民行动党的华基政党。

华人侧重民族利益

也是在1951年,马来亚成立劳工党,企图取代被宣布为非法组织的马共(1948年)。

这个走费边社会主义的政党仿效英国的工党,在1957年与人民党组成社会主义阵线(社阵),逐渐走向左翼的道路。

1961年,当东姑提及马来西亚概念时,左翼统战首先发难。

新加坡的人民行动党分裂出社阵的新组合,马来亚的社阵则大规模卷入反马来西亚计划;再加上砂人民联合党的配搭及汶莱人民党的从中掀起武装斗争,几乎已把马来西亚的左翼统战结成一条反马来西亚的红线,且与印尼总统苏卡诺的“纳沙贡”概念相结合(纳沙贡是苏卡诺的奇异逻辑,将民族主义、宗教主义及共产主义相结合而成新的政治导向)。

但另一方面,有一批华人则支持马来西亚的成立,特别是李光耀的人民行动党及林苍祐的民主联合党结成的亲大马组合。

但这个所谓非共的组合,与社阵结成的五邦社会主义大联盟,在1964年的大选中不进反退,说明了华人更侧重民族利益而非主义斗争,宁可接受联盟的统治(或暂时性),也不倾向社阵的斗争是国际性的和有远见的,华人担心支持左翼,等于支持印尼对马来西亚的合并。

李光耀的人民行动党参选11个国席,只1人(蒂凡那)中选,民主联合党派出27名候选人,也只有林苍祐1人中选。

最惨的是,雄心勃勃的社阵派出69名候选人,只有2人中选(林建寿和陈志勤)。

其他的知名人士波斯达曼、V大卫、伊萨(劳党主席)及阿都亚兹(前农长)和陈扑根一一败选,证诸了民族主义大过天。

马华公会在联盟庇护下大有斩获,参选33席,胜27席(整个联盟在西马104席中赢得89席,再加上东马的24席,总共赢得123席(总数154席),组成稳定的中央政府)。

正因为民族主义在60年代后,成为马来西亚各种族投票的取向,也就在1969年上演了一场导致“五一三”事件出现的大选结局。

主义斗争搁置一旁

这一场大选是因为左翼统战宣布抵制大选,以抗议联盟政府对党中委和干部的大逮捕,但它也没有办法阻止选民不参加投票。

对于新崛起的民政党和民主行动党,以及砂拉越的人民联合党之所以在大选中漂亮出击,是因为民族主义已成为华人的一个新动力,主义斗争也被搁置一旁。

这主要是李光耀的接班人通过民主行动党,向民众展示其民族主义形象。这个多元性政党是附带民族主义的条件。

比如在1978年的大选,行动党拒绝与社民党(范俊登和叶锦源所创)、社正党(陈志勤所创)及人联党,主要是行动党的战略目标是先收拾存剩下的华基反对党,然后才形成“只此一家代表华人的政党”,才与非华裔政党合作,如1990年与东姑拉沙里领导的46精神党及伊斯兰党的合作。

在行动党的字典里,它是决心要除掉被认为不够资格代表华人的政党。因此我们不惊异行动党是如何把人民进步党杀掉,再把民政党逐一吃掉,下来的目标是将马华公会一举灭掉。

抽掉民族主义大忌

今天行动党的“灭华论”(灭马华论)已出现阻力,而且从柔佛州选来看,如果不是华社支持,恐怕行动党要保5席也困难(现保10席,但失4席,只能说是赢少当输)。

当马哈迪还在坚持成立马来政党(土团党和斗士党),并说他先是马来人,再下来才是马来西亚人(慕尤丁也这样说,不曾改变马来人至上观念),林吉祥和林冠英如何向马来西亚的华人宣示华人民族主义也要有未来?

单单所谓的“马来西亚人优先”全民听得进去吗(以取代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

其实在现阶段,不论是“民族主义”或“马来西亚人优先”都没有错,而错在现实社会中抽掉民族主义才是行动党的大忌。离开了它,行动党的未来也难以与华社共浮沉。

马来人至上与马来西亚人优先也成了一个互不协调的口号,行动党又能作何种解释?

反应

 

言论

华人手操华教兴亡/章龙炎

谁要毁掉华文教育?在国阵还未失势之前,华人的认知是巫统(尤其是"极端分子")及马华等。国阵失势后,谁能摧毁华文教育?我看不是民主行动党,而是支持民主行动党的华人,还有那些人在马华心在他处的华人。

在华文教育状况比较好的时候,这些华人哀我国华文教育的不幸,有一个时期甚至发起华教救亡运动。现在情况比较好的时候,却对希望联盟不利华文教育的政策反应迟钝,没有所谓的危机意识。

对教育部长法丽娜轻视华文教育的行为的视而不见,只是其中一例。

说她轻视华文教育,是根据马华总会长拿督斯里魏祥博士的说法。他说,他在国会提出有关华文教育的问题,从华小拨款到师资问题至少有8次之多,但教育部长法丽娜一次都没有直接回答(口头回答)。

部长如果口头回答,显示她对华教问题的重视,愿意接受其他议员的进一步询问,以理清问题。况且,华文教育是我国教育制度的一环,不可等闲视之。堂堂部长不敢面对有关提问直接回答,是不是有蹊跷?

换作是国阵时代,教育部长有这样的行为,党籍马华的教育部副部长会被攻击到体无完肤。且不论行动党为了党派利益炒作这样的课题,我们却可以看到华社的确很在意华文教育受到"公平对待"。现在不是国阵时代。教育部副部长的党籍不是马华,华教问题不减反增,华社反而显得非常安静,并不那么在意华教的前途。

如此,我可不可以这么说:华文教育是大马华人的文化堡垒云云,过去多年来只是说着玩的,现在认真你就输了。

“华教人士”变“温柔”了

是的,不要太认真。你看,华教组织与“华教人士”即使有出声,远比2018年前温柔得多了。以前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提高警惕,有时还反应过敏;现在有大风大雨,反而显得不惊不怕,迟钝程度吓人。

不过,从党籍行动党的教育部副部长黄家和的反应,有时候还会让我担心误读华社对华教的关心程度已经跌至冰点。

黄家和会抨击魏家祥借法丽娜在国会八问八不答试图制造“昌明政府”不重视华教的假象,至少在某个程度反映了华社整体上不对行动党唯唯诺诺。

他的抨击,简单的答案就是行动党标准作业“千错万错,都是马华的错”作祟。稍微复杂一点的是黄家和要维护其上司。更加复杂一点的就是前述两者的结合:法丽娜八问八不答让黄家和里外不是人(华社的压力与维护上司),如今魏家祥点破,此刻不把责任推给马华就枉为行动党人了!

其实,法丽娜的八问八不答再加上一些最近发生的华校事件,才是制造了"昌明政府"不重视华教的印象的更大因素。

要消除此印象,直截了当的做法就是要求法丽娜开诚布公直接回答魏家祥的提问,说不定还可借此狠狠打脸魏家祥。这么简单的事,黄家和做不到?

因此,我虽然担心误读华社对华教的关心度,但是我不担心误读的道理是华教兴亡,在华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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