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学运的逆转:亲共到反共/谢诗坚博士

不论是在中国或欧洲或日本或美国发生的学运(学生运动),基本上都标志着左翼运动的兴起及对右翼和反动政府提出抗议和示威。

因此,我们一般上将学运或工运当成左翼运动的启蒙和开端,及后促成左翼运动形成一股潮流,并借政治团体(政党)的出现向当权者发出斗争的号角。



 

例如中国在1919年的“五四”运动就是由北大生领导的一场反对北洋政府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准备接受西方盟国提出的条件:将战败的德国在胶州湾及青岛的权益移交给日本。

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达成了3个目标,其一是北洋政府不敢签署丧权辱国的协议;其二是促成了新文化运动,鲁迅的打倒孔家店及胡适的白话文运动,深刻地唤醒中国年轻一代不再迷恋四书五经,之乎者也,而是要向新文化、新思想看齐,所以不反对引进西方现代性的思潮带来的正面影响。其三是促成中国共产党的诞生(1921年)。这个最初只有50名党员的政党是李大钊、陈独秀及毛泽东等人发起成立的。

即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1945年),又再爆发国共内战,学运还是一边倒向中共,向蒋介石的国民军发出猛烈战斗,直到1949年毛泽东主席解放全中国。在群众的眼中,学运的力量就是跟着中共走,大大小小的运动也牵涉学生参与其中。

但于1989年在天安门的“六四”事件就反过来把矛头指向执政的中共政府,学生要求惩罚贪官污吏,投机倒把的官僚。他们占据了天安门广场至少3个月。后来因性质的变化,从倡廉打黑到要求改革政治体制,结果导致政府采取军事行动,化解了天安门事件造成的威胁。



六四累积“反共”情绪

正因为“六四”带来的转移,香港市民也就累积了“反共”情绪,即使不反共但也不亲共。当六四从天安门广场搬到香港之后,这个殖民地就在有意或无意间发展成为“六四”的活动中心。今年更有所谓的“六四纪念馆”之设。加上香港在1997年回归中国后,新成立的特区政府并没有从教育上着手,仍然采用旧课本灌输所谓的“自由民主”思想,把大陆形容为“专制政府”。结果当2003年港府准备通过立法提出第23条国安法时(此法令是任何独立的国家都必须有的),竟有50万港民在7月1日举行大游行,迫使港府马上收回此议案(直到今天仍未通过和执行),也在两年后导致首任特首董建华提早卸职。

有了这一次的大游行后,港人也开始意识到动员群众的力量是可以让中共却步的,因为中共是靠示威游行长大的。

真没想到在2014年时,港人又在港大学者号召下,举行了为期两个多月的“战中运动”(占领中环),后来因示威者用雨伞当“挡箭牌”,就被称为“雨伞运动”。虽然这场运动没有达到直接的效果,却为2019年的“反送中”运动埋下伏笔。

借助于反对港府修改“引渡罪犯条例”为由,竟从6月起就出现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示威运动,有说一度高达200万人,弄得港府一时之间陷入迷茫,既不能暴力或动真格对付示威者,也不能引入解放军“镇压”。在进退维谷下,港府只得收回修改法案,如同国安法一样未被执行。

两造立场南辕北辙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场“持久战”竟由和平运动发展成“对峙”运动。不但一度阻止飞机运行,地铁和公交也大受影响。一方说警方使用暴力才有事故发生;另一方说,示威者既蒙面也用硬物破坏公物,陷香港于“无政府状态”。

尤有进者,因为在11月4日发生科技大学生周梓乐扑倒在新界将军澳停车场二楼,经抢救无效后,于11月8日逝世。除了学生示威之外,又在11月11日展开“三罢”运动,即罢工、罢课和罢市。这三方面的同步运动也有3个名称,如“黎明行动”、“破晓行动”和“暴晒行动”,顿使香港交通几乎瘫痪。

同时,香港各大学也发生冲突事件,中文大学因其位置的重要性,已成为学运的集中地。因为事态失控,大学已宣布提早放长假。接着全港学校也提早放假。

尽管示威者坚持“五大诉求,缺一不可”;更呼喊“光复香港,时代革命”,但其难度在于港府与示威者的观点和立场“南辕北辙”。前者认为香港不是独立国,不能提出百分百的诉求;后者则坚决要与中共割席而立,这样的诉求也无法达成协议。至于“光复香港,时代革命”的口号也提得莫名其妙,香港既未沉沦,要光复什么?还有在一国两制下,还有什么革命可以割掉祖国的?学运的逆转,从左到右,从亲共到反共,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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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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