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批判的媒体素养/廖珮雯

在班上给学生看一张香港雨伞运动的照片,试图说明“框架理论”(framing)和“议题设定”(agenda setting),这两个在新闻产制上,对新闻内容具有深刻影响的传播理论。

根据框架理论,记者、编辑,乃至媒体机构,在产制新闻的过程中,其实已无意识地根据自身的性格、教育和文化背景、价值观、所认知的社会价值、主流舆论等因素影响,自行建构(construct)和诠释(interpret)所采访的新闻素材,根据本身的主观意识,“无意识”地生产/撰写新闻,过程中制造新闻框架。



媒体机构则根据自身主观立场,在新闻机构内对组织层级(hierarchy)最底层的记者群,付诸影响力,使记者产生认同与共识,在体制内产制报馆需要的报道角度和内容。

记者和媒体机构也根据情势,自行设定议题,尤其编辑在编排新闻版位上,已为读者决定,何种新闻是重要且需要关注的;或哪类新闻是读者不需要知道的,媒体机构已经自行过滤。

读者点击率受重视

知识和资讯的掌握,其实完全掌控在媒体手上。媒体为读者决定什么新闻需要知道。

当然,在社交媒体点击率大行其道的现今,这个论点值得商榷。



因为在网络新闻较受读者欢迎的现象下,媒体机构较倾向于以读者的点击率决定新闻的刊登,并以读者点击率的数据,作为争取商家刊登广告的依据。

无论如何,在新闻产制的过程当中,权力关系是一大关键。

笔者请学生根据这张雨伞运动的照片,假设自己是记者或编辑,尝试形容照片中的事件,每位学生个别给出不同的标题。

照片是一张由空中俯瞰地面的角度,有四分之三的空间为示威群众撑着黄色雨伞,四分之一的空间(右上角)为与群众拉锯、身穿制服、全副武装的警察,群众与警察之间相隔着栏杆。

尽量客观仍会主观

学生给出的标题和形容皆很不同,如:没有战争、是与非、团结的力量、平民与权力、争取你的权益、压迫。从学生的形容词中可发现很有趣的现象,明显显示每个人无意识的“框架”作用。 

在每个人尝试用文字形容一件事,选取认为适合的字眼时,就是一种框架和建构意义(meaning)的过程,即使他/她尽可能采取客观中立的观点,仍不免有主观框架的存在。而这个过程绝对是主观的,即使是“无意识”的主观。

因此,记者编辑即使遵守中立客观的媒体伦理,尽量避免主观,在新闻产制的实际操作下,仍不免主观。

所以笔者告诉学生的结论是,永远保持怀疑,这是作为阅听众应培养的最基本的批判媒体素养/识读。

反应

 

商余

野生编辑力/黄康伟

【康怀无外】文/图|黄康伟

提到“编辑”这两个字,人们往往联想到电脑中的某个按钮。在媒体行业中,编辑的角色也常被视为可有可无,仿佛在社交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书写和发布内容仅仅是两个按钮的简单操作。

实际上,编辑在媒体行业中扮演着策展人和守门人的重要角色。他们不仅需要掌握受访者、作者等相关人物的资讯,还要根据刊物的定位,将这些元素呈现给读者,进而为其提供新的视角与想象。

资讯唾手可得

随着搜索引擎的普及,知识和资讯变得唾手可得。难以想象,在没有搜索引擎的年代,编辑、记者乃至作者如何进行写作。他们是翻阅厚重的百科全书,还是整理一个从A到Z分类的笔记本,随时查找重要信息?

某天,我读到日本作者都筑响一的《圈外编辑》。书中提到,编辑在撰写企划书时,最典型的方式是先上网搜索资料。然而,当编辑发现相关内容在网络上唾手可得时,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输了”。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不仅编辑的角色被弱化,甚至常被认为是多余。媒体学生对“编辑力”这一能力的认识也愈发模糊,难以找到其对应的职业方向。

在新媒体时代,人们更关注屏幕前的表达与演绎,而即使是幕后工作,也更注重拍摄、剪辑和媒体营运等技能。而这些技能都能找到相对应的职业分工。

那么,编辑力究竟是什么呢?

最近,有幸接受了一群马大媒体学生的采访,这让我回顾起自己的编辑经验。说来惭愧,相较于那些在出版社、报社或网媒中默默耕耘的编辑,我更像是一位专注于独立出版的“野生编辑”。

被人工智能取代

然而,作为受过科班训练的媒体人,我始终对编辑力有所坚持。资讯越是爆炸,我们就越需要编辑力协助我们厘清事务的规律,并构建个人对事物的分类体系。可以说,编辑力是所有能力的核心,也是媒体人无法被轻易取代的重要技能。

但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横行的今天,随便几个指令就可以生产出文字、图像甚至声音画面,也几乎所有书面工作都可以被取代。甚至,新闻也能够运用人工智能凭空生产出来。面对这一局面,媒体人该如何应对下一波产业的崩塌呢?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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