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汉代衣冠增加旅游卖点/黄子

80年代马来西亚基督徒写作团契,曾邀请黄崖先生到金马仑主讲写作技巧。那时金马仑还冷,女生的御寒毛衣色彩缤纷,男生多为牛仔布外套,黄先生一身灰色中山装,犹如民初电影走出来的人物。

他说三大民族,巫印皆有民族服装,只有华裔全面西化,失去民族特色。是的,我们的爷爷奶奶那一辈过世之后,李小龙在《唐山大兄》所穿唐山阿伯服装,已随之消失,现在连入殓的死人也打领带穿西装了,没见谁戴上瓜皮帽穿马挂了。那是第一次听到华人应有民族服装。



不同场合不同配搭

日前又见青运办“华夏生活营”的报道。生活营目的是推广华夏文化,其中还有个“大马汉服觉醒运动”。华夏文化,几千年几十个朝代,虽说是一脉相传,但时间而言各朝各代,文化皆有变化;就空间地域而言,一个福建省闽南闽北闽东闽西,皆差异不小。5000年几十个省,哪一时代哪一地区的文化呢?

至于服装,倘若所谓汉服是狭义的汉代,汉代距今已两千年。汉服,真要合礼的话,可真十分折腾人。不同场合不同衣服所挂所戴配件各异,一天到晚换衣穿衣可真耗时费力。

此外,还有些绑的披的戴的挂的等等配套名目繁多复杂,如果从头到脚全身披挂的话,虽不会寸步难行,却是行走不易。

不过,推动汉服运动诸君,应当不是食古不化铁板一块地照抄照搬,更何况大马的华裔,也没什么王公贵族子弟,因此毋须像韩信这落魄贵族子弟,饿着肚子四处“黐食”,腰间还必须挂把人家看了刺眼的宝剑。



至于在大马当官的华裔同胞,更不会身体力行,否则,身着汉代高冠蛾带而不戴宋谷,既进不了州会更进不了国会,进王宫必被挡在门外;再者,地处炎热的赤道,长袖宽袍,虽较全身裹得只露眼晴的回教妇女的黑包黑头巾面罩舒适,究竟其热能不能耐,我很好奇。

照片上看“复兴民族服装”的衣冠已行简化,也不理古礼人人而冠,实际上,庶民男子只能加帻,不能加冠。大马版的简化冠,其高冠(有点武侠片武当派道士戴的),上落uber还是颇为不便。

大马的马来人,正有成千上万在阿拉伯化。不只是投身、支持、同情IS,而且身体力行,服装阿拉伯化。男的包头戴帽穿长袍,女的蒙头蒙脸黑袍裹身黑手套黑袜黑鞋。

阿拉伯化锐不可当

马来人阿拉伯化的势头,锐不可当;至于要高冠蛾带复兴汉家衣冠文化的好古之士,如果能收效。则大马的多元文化更增添了阿拉伯和汉代的文化,真是冶古今中西于一炉的多元文化,乃旅游业的大卖点。

不过,须按序而进,先是只允许好古之士白天穿戴出街,待穿古装者日众,人们见怪不怪,顶多以为是七月节唱大戏的花旦小生在游行;然后,才许晚上游街,否则 ,在夜深人静空寂无人的郊野甚至武吉免登的阿罗街,突见一个人或一群汉代衣冠的男女出现–鬼吓人,顶多吓坏人;人吓人,吓死人,冇药医,就阴公啰。

阿拉伯化正如巨浪汹涌;复兴汉化倘若成功,中西交汇的一个马来西亚,还真能回到从前,回到古阿拉伯古汉朝,多元而灿烂—比电影还神奇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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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

天增岁月,人能增寿吗?/黄子

文:黄子

2021的农历新年,瘟疫笼罩,行动管制,不能回乡,可说是年味最淡的新年。除了电台的新年歌,超市零售店全受管制,谁还大举张灯结彩?蕉柑、卢柑少见,鼓锣喧天的舞狮无声无影,春节的声音、颜色、味道,几近无声、无色、无味了。

祈盼2022新年,就像1988年的春节;转眼2024年新年又到了。

80年代中期,经过多年的经济衰退,民生凋敝,1988年的春节是个转捩点,极富大地回春的气氛,生机勃勃、喜气洋洋。而眼前冠病即将全面退场,雨季再长也会过去,天也必晴,病毒散尽,祈愿平安再临人间,春节喜气洋溢马来西亚。

看来土气的春联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这很土气,很应时的对联,相信是四百多年来,被复制贴在门框上或虚拟的网络上,最常见的应景春联。如果作者有版权的话,也是发得不清不楚了。

有华人的地方,若有贴春联,也必定会见到这一幅吉祥语。正如中秋节有月饼、有灯笼,大家也会见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知道是苏东坡的手笔。可是,这幅看起来像三家村老秀才所写的对子,却鲜少人知道作者是谁。

说来不奇怪,打从隋唐开科取士,千多年下来,中国一共出了630位状元,其中只有507位是有名有姓可考可证的。这507位,千百年来都是当时的天下第一,顶尖人材,可是,又有多少老百姓记得他们是谁?写这幅对联的,正是一位状元,而且是20岁就高中的状元郎!“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能中状元,基本上都是老公公的状元“公”了,这位广东潮州的林大钦,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郎”。

年少得志的状元郎

这位年少得志的状元郎,是个大孝子。中了举,平步青云,在京城当了官,立刻把母亲接来享福。岂知老母水土不服,三天两头,老是生病。接母亲来是享受荣华富贵,不是来生病;一般人只好送母亲回乡,但他不忍心离别,让母亲孤身上路回乡;仕途才刚刚开始,他竟然视荣华富贵如粪土,毅然上书请辞,陪着母亲回归故里,当时不过23岁!美好的人生、似锦的前程才刚刚开始啊,他竟舍得!

放下锦绣前程,他是真真实实地辞官归田,当起农民。5年后,老母去世。换成他人,守丧3年后会立刻再出山做官;他却伤心欲绝,几次哭到吐血,庄稼也顾不上,亲友劝不听,天天精神恍惚,33岁那年,也去了。

千万人求之不得的荣华富贵、升官发财,他已在手还可继续得手;若无特别事故,或天夭其寿,只要不像他这般沉溺在悲伤中,也不致吐血身亡。

这位状元的极端“孝行”,几近病态。如果他的母亲很正常的话,相信也不希望他年纪轻轻追随她于泉下。

生命的长短,富贵贫穷,人只能尽人事,最终是由上帝决定。

凡人都祈盼“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但还是有许多人,追求的是更高的生命意义,福寿兼得固然是美事,但为了“道”,如孔夫子,仍可视富贵如浮云。

他们将与天地齐寿

而过去200年,千千万万欧美、剑桥、牛津、柏林、哈佛等等杰出的人材,纷纷到中国、到非洲去行医,开启现代化的教育慈惠工作,宣扬天国的福音,许多人因水土不服,年纪轻轻就在医药落后的环境中安息了。他们不以荣华富贵、似锦前程为念;他们当中也有人献出千万家产和自己的生命,给中国人、非洲人。

他们没有祈盼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因为他们知道——短暂的人间客旅征途的终站,他们将与天地齐寿,享受耶稣基督为他们所预备,也是为所有愿意相信的人所预备——福气无边的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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