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百年大变局已在路上/谢诗坚博士

2023年即将成为过去,而2024年将引领世界走向一个不明朗的未来。不过,一切都得从15及16世纪说起。

一位出生于意大利的航海家哥伦布在西班牙国王资助下,于1492年到1502年四度横渡大西洋,并成功到达美洲大陆,为西班牙开拓首个殖民地。此风一开,西方国家也开始在世界各地建立殖民地。

根据英国著名的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的分析,大约在18世纪的晚期,西欧发生了两股演变潮流,接着蔓延到美国,一个是工业革命的影响;另一个是政治革命的影响。这两者也将农业社会转向现代工业社会。

政治与工业革命演变

所谓的工业革命始于1760年,由英国带头推动,一直延续到1840年。这期间最重要的是,英国人瓦特于1759年的蒸汽机的发明与改良,把世界引进一个工业时代。

至于第二个政治革命则是以法国大革命为例,这是在西方社会首次出现的一个世俗化、民主或为民主思想所感召的政权,目的是推翻帝制和专制,走向资产阶级的时代。

不论工业革命或政治革命,在18世纪,欧洲各国也忙于为王权与君主立宪展开激烈的斗争,例如在1804年,拿破仑企图复辟王朝,但到1814年他被迫退位,后被放逐厄尔巴岛。

由此可见,欧洲走向君主立宪是无法逆转的潮流,英国即为一例。

法国也在战后巩固了第三、第四乃至第五共和国,已标志着君主没落和总统制的兴起。

与此同时,我们也从另一方面看到一个新政治制度正与方兴未艾的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激烈和残酷的斗争。这就是在1848年由马克斯与恩格斯发表的《共产党宣言》,不但与资本主义针锋相对,更扬言要通过革命来打败资本主义。

虽然马克思相信新制度可取代旧制度,但直到今天,尚未有一个西方国家被共产化。

反而在1917年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派取得胜利后,才在俄罗斯建立起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政权,比起法国大革命的目的更为彻底和更见其效。

尤有进者,列宁还进一步将俄罗斯周边16个国家结合起来,组成“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苏联)。

中国崛起刺激美神经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又取得更大的红利,那就是她成功地将欧洲分割为两半,一半归美国领导的西欧,在1949年组成北大西洋公约机构(北约);另一半则是由苏联领导的东欧,在1955年组成华沙公约(军事集团),与美国进行激烈的斗争。直到1990年苏联解体后,华沙才宣布解散。

同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又出现另一个社会主义大国即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就使到美国不得不两面开弓,世界也就进入了冷战时期,美国的战略是联合回教国家和中立国家与共产国家相互对抗。

如在上个世纪60年代,回教国家与共产国家未能保持良好关系也主要是受美国的影响。例如马来西亚在五、六十年代不与苏联和中国建交皆是出于反共的立场。

印尼原在五、六十年代与中国友好,但在六十年代中期则爆发反共反华的示威,不仅连累印中在1967年断交(直到1991年才复交),而且在一段较长的时间里,回教国家与中苏的关系若即若离。

先是美国在七十年代成功策反埃及等国远离苏联而亲美;更在九十年代支持阿富汗的宗教分子向入侵阿富汗的苏联军展开圣战。

如果我们回顾七十年代中美关系已有所好转,那是因为美国希望争取中国一起抗苏,而不是美国已改变对中国的政治立场;当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时,更是引起美国的高度紧张且怀疑中国的动机。

一带一路打进美后院

其实美国所坚持的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霸权国家,那就是美国。

今天“一带一路”列车既然已成功地打进美国的后院(欧洲),及中东、非洲和亚洲的回教国家分别与中国的关系向前跨进时,美国的特朗普及拜登已按捺不住其内心的担忧和怒火,因此挫折中国成为新的对手正合其时。

这也是为什么百年来(中共建党一百年时),习近平主席形容当今世界已进入前所未有的大变局。由此可见,新的一年世情还是不容乐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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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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