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马哈迪的“以眼还眼”/许世平

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在推特的“有权报复论”,成为全球舆论的暴风眼,遭到西方社会领袖的狠批挞伐。

事件的起源,是一名法国历史教师在课堂贬损回教先知穆罕默德,结果他在巴黎郊外被斩首,法国总统马克龙将罪责归咎于回教,再搅动起类似中世纪的宗教纷扰。

到底谁最该得到正义的审判呢?

这让人联想起30多年前的旧事,小说《魔鬼的诗篇》因伤害回教徒的感情,而引发与改变世界历史进程的9·11袭击相似的“拉什迪事件”。

《魔鬼的诗篇》篡改神之言,以亵言秽语玷污神的启示,它的出版让回教徒感到受伤。起初回教徒并没有激烈举动,而是平静地与作者、出版商、议员及首相讲理,只要求作者与出版商在书中的插页上声明故事纯属虚构,所涉及的回教历史并不正确。

那时,在英国的一些回教徒举行示威行动,后来还公开焚烧《魔鬼的诗篇》; 英国人却开始斥责他们“野蛮”及“狂热”,随后,伊朗精神领袖霍梅尼还悬赏号召全球回教徒追杀作者拉什迪、出版商,甚至译者。

好些引领西方舆论潮流的报刊媒体,将回教徒公开焚烧《魔鬼的诗篇》,比作当年纳粹压制言论及思想自由。

问题是,不受约束的言论自由,是后现代对“前现代”宗教情感的冲突,因此就触发“以眼还眼”的循环报复。例如法国的《查理周刊》以漫画、报道、论战和笑话讽刺宗教及时弊,跟回教世界矛盾最多,导致杂志社及员工频遭恐袭的复仇悲剧。

当然,过度侮辱及冒犯他人,没有底线的言论自由,或是双重标准的言论自由,都是错误的。

可是为了反制,却以维护宗教尊严或教条式的绝对道德主义为借口掀祸乱,用极端手段来实现谬误的正义,挑拨仇恨情绪。那些参与的评论者,其实就像神话故事里的科迈拉,是狮首、羊身、蛇尾的怪兽。

言论自由应有界线

言论自由应该是有界线的,就像熙攘的街区要有清楚标明的路标,还须通过理性的法律手段去遏制可能导致的种族仇恨及冲突的言论。像“禁止喧哗”、“垃圾分类”、“规章公约”,都是需要谨守的规矩,都要有管治条框;甚至在美丽的天堂,也一样会有良好的管治和严谨的规则。

当然,任何人也没有权力以诉诸暴力的手段去恣意杀戮。“以眼还眼”煽动报复的集体暴力,会让施害者变成受害者,受害者因迅速复仇而变身为施害者。

或许,这一切罪责尽是一种隐喻,人类始终未能摆脱原罪的枷锁,所以我们仍然存恶念、诡诈、贪婪、狂妄,互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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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假如敦达因没当官/许世平

财政部前部长敦达因病逝,朝野政党领袖都纷纷致哀,深表惋惜;前首相敦马哈迪医生为痛失挚友深感悲痛,更替达因“未受表彰”且“晚年遭报复”感到忿忿不平。

报章也以全版篇幅列述敦达因的生平事迹,说他有才智,在房地产及银行业崭露头角,让他积累丰厚的财富;说他有敏锐的洞察力,2008年就能预察到3.08政治海啸;说他有战略思维,在金融危机时期拯救大马经济。

然而看似岁月静好时,“潘多拉文件”因揭露国内多名高官显要涉及利用岸外公司进行秘密财富交易,今年初达因却遭到反贪会以未申报资产的罪状提控。

达因为此喊冤,申诉其财富积极的历程,还说“假如不当官,身家就超过500亿。”

精明商人规避政治漩涡

他原本担任推事及副检察司,随后放弃律师专业转战商场,后来在敦马的力邀下参加政治及两度受委为财政部长,退休后在多项大型企业投资领域大展拳脚,增值财富。

可是在讲求监督与利益制衡的监管体制下,朋党或裙带风就难免被视为官商勾结的原罪,商人参政就很容易有权钱交易的嫌疑。政客更有权力寻租之便。

其实,做生意的就是要左右逢源,精明的商人,最好能避免卷入复杂的政治漩涡,有好些企业大亨通过献捐试图影响政策,难免就会有事后被报复的风险。

最近美国总统选举,选边站支持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的财阀马斯克,不就承认说,假如民主党获胜,就会用尽一切手段摧毁他。

虽然马斯克押注成功,在“冬季白宫”的海湖庄园跟特朗普勾肩搭背,然而这个权力掮客很快就惹恼了核心圈及媒体的批评。

同样的,两度担任财政部长,在希望联盟于2018年赢得政权后,再获得敦马招揽受委为精英顾问团主席的达因,能否剧透纸牌屋里诡诈的暗战?

其实,搞政治的人都是复杂擅变的多面体,只看到任何描绘的一面,都是缺乏真实的,正如他的穿著简便,生活简朴、不事张扬的低调,谁都没法辨识出他是一个超级富豪的真实。

可要是他真的没当官,真的能远离权力的争夺,而且真的还能更有钱,那不是真的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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