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

中国“一放一收”调整央地关系/马来西亚安邦智库

观察对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处理和应对,尽管中国创造出了世界第二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尽管各地快速建成了众多规模超群的特大城市,但真遇到复杂的大事时,地方政府的应对和处置能力还是存在很多问题的。

尤其是在准确识别危机性质、前瞻判断潜在风险等方面,还有很多缺陷。

从提升治理能力来看,未来的中国的中央和地方政府关系需要什么调整和变化?

在独立智库的角度,安邦咨询(ANBOUND)的研究人员认为,今后中国的央地关系中,以中央为核心的集中管理的基本架构不会改变。

不过,要实现更好的国家治理,未来的央地关系需要有一些调整,要建立起一定的激励机制,在保持中央在政治上的权威性的同时,还需要更多地释放地方的积极性。

实际上,广泛调动地方的积极性,这是中国改革开放得以成功的重要经验,现在需要在新时代把成功的经验发扬光大。

调整央地关系是复杂而敏感的系统工程,可以看成是对中国国家治理体系的结构调整。这其中的工作非常复杂,涉及到大量的权力分配、利益让渡以及约束机制的建立和调整。

“一放”向地方放权

如果要变成政策,需要很多专门的机构进行政策设计。作为智库研究人员,我们只在基本思路方面做一些探讨。安邦研究人员的看法是,央地关系的调整涉及到“一放一收”两个方面。

所谓“一放”,是指中央需要适度向地方放权,使得地方的权力、责任与地方承担的事务相匹配。

中央与地方可以划定一些地方事权比较大的领域,增加与地方的权力,建立中央与地方的协商机制。放权之后,可以要求地方政府承担更多的地方事务。

这里所说的权责事匹配,不只是财政体制改革的要求,还包括更多公共事务、社会管理领域的决策权与管理权。适度放权是建设面向地方的激励机制的核心基础。

适度放权可以有效解决地方不敢担责和怠政的问题,权力已经给了地方,地方就要负起责来。要指出的是,适度放权的前提是中央保持政治权威和在重大事务上的控制权,但这个前提在中国国内不成问题。

“一收”专业机制来约束

所谓“一收”,是指中央需要在政治权威(如乌纱帽、督察机制)之外,通过建立一些专业领域的标准、规范和机制来约束地方。

在这些专业领域,可以建立很多纵向的专业“条线”,包括专业机构、专业力量、专业规范、专业要求等。

比如应对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就有很多专业规范和约束(信息报送、信息披露及透明度、专业力量协调、应急机制、社会动员机制等)。

在这些专业领域,中央可以建立国家级的机构来对地方的专业工作进行领导和指挥。

对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差异显著的大国来说,在未来的国家治理中,中央不可能事事都“一竿子插到底”,管理所有的事情。

可以在合适的领域对地方政府适度放权、给钱,同时用更多专业规范和专业标准来加强对地方治理的约束。

这样可以在政治站位和行政要求之外,提供更加多元的央地治理机制和模式。

安邦是一家马中经济与政策智库,在北京和吉隆坡设有研究中心。欢迎读者提出对本文意见:[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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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中国社会的“戾气”想象/黄贤鸿

中国广东省珠海市体育中心11月11日晚间发生越野车撞人事件。在案件信息仍处于不甚明朗的处境下,中国民众普遍一直对这件事进行各种揣测、表达看法。

我们可以看到,一些人在中国网络上,重点在官方的“离婚与财产分配”问题,紧贴各种肇事者私人生活进行揣摩;一些人则拍手叫好,因受害者中不少是因时常做出扰民举动而被贬称的中老年休闲活动团体“暴走团”,觉得他们被撞是活该;一些侧重在今年下半年来多起类似此案的犯者生活背景称,中国历来司法不彰,又碰经济下行,“随机伤人”、“报复社会”等暴力事件只会增多,呼吁健全社会保障与司法机制。不同的意识形态与立场,有不同的关注点。

但几乎没有例外的是,所有人都说:中国这几年来,戾气很重。

此时此刻的中国人无比关心这起事件,但中国政府早期却是忌惮无比。我们盘点事后中国政府做了什么。

压制媒体操控舆论

即时压制媒体,尤其是非中国的外国媒体报道,直到习近平发话后才不压制;事后两天内不断删除民间社会就相关事件讨论的网络信息,尤其是剑指社会戾气、正义不彰或经济下行的内容;外交部对各国媒体就此案提问进行马马虎虎、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似乎有意的舆论操控手段,比如微博热搜本应存在此事的网络标签,却疑似被撤下,或被其他非社会议题的热点标签掩盖;官媒报纸几乎不见此事的深度追踪报道;有公安单位把前往事发地悼念者的鲜花没收……

中国公安尚未就珠海一案,包括此前的类似案例,公布完整调查结果,但全世界与中国社会有利益或关系牵扯者,多少皆因此案的严重性产生恐惧感。比如,日本驻中使馆担心再度发生深圳日本人学校随机伤人案那般的案件,因此提醒在中日本人勿在当地“引人注目”,避免因日本人身分惹来杀意。

我认为多数舆论对此事中肇事者的想象似乎过于狭隘。尚未有任何可靠调查结果前,我们仍可以假设,肇事者经济能力正常、此案并非随机伤害、对肇事者财产的司法审判并无不公……等等,而非主流,包括中国政府所设想,此案的发生,综合来说是中国经济下行背景下的产物。

我们应该从此案的社会舆论注意到的是,无论什么身分与立场,驻地中国者感受到的中国社会,已不再是中国政府宣传那般“小康富裕”、“是世界上最安全、稳定的国家”,而是充满戾气、随时都要提防外人的社会——这不是外交部的一句“此次事件没有外国人伤亡”就可以应付的。

珠海撞人案敲警钟

这次案件是一个警钟:敲醒中国政府“只要没人说,就没发生过”的信息审查技术,恐怕没有办法应付公众的不安,甚至可能会加剧之。而顾虑“不报道就不会引起模仿效应”的想法,我只能说这是天真——假若此案真是“报复社会”的“恶性事件”,本就怀有报复社会意识者,不需要此案的新闻报道来激发他的犯罪心理。一个可犯罪的环境和条件,再加上不可预测的心理状态,就足以促使一人突然想报复社会。哪怕中国政府不愿使用“无差别伤人/随机伤人”一词,此类案件的发生,就是不可预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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